四月十七日,星期天,下午一点,东京,风大雨急。一路上,大风几番将雨伞吹成喇叭状,鞋子、裤腿、肩膀全湿了。终于,如约抵达日本已故书坛泰斗青山杉雨家,按响门铃。
青山长子青山庆示,将我们迎进门。他满脸笑容,热情洋溢,即刻驱散一路料峭春寒。他还说:这里所有的你们都可以拍照。真是善解人意!
青山杉雨(1912-1993年)书法五体皆擅,尤精篆隶。体态奇逸,浪漫恣肆,极富张力。三十年前,我接触到青山篆书,深受触动,眼界为之一开,观念为之改变,创作亦受到影响。青山乃我现代书法启蒙者,所以此行多少带着朝圣之心。
这是两栋两层楼日式小洋房,中间隔着有树木花草石头的庭院。前面一栋住着青山庆示夫妇,后面一栋辟为青山纪念馆,青山生前就住在这儿。
踏进门,迎面玄关墙上悬挂“寄鹤轩”横幅并长跋,这是书法大师西川宁书赠得意门生青山的佳作。左侧墙上是海派大师吴昌硕壶梅图。
底楼外面小间是候入室,一排矮柜内塞满学员来上课跽跪用的垫子。里面大间是青山授课的“师宁堂”,一张画案、一把靠椅、一排书架,占了四分之一面积。我估计名为“师宁堂”,是出于对恩师西川宁的崇敬。
据青山庆示介绍,学员们上课,一个个跽跪着,双手举起习作,青山逐一点评。通常一天教两三百学生。青山对学生很严,学生的字写得不好,他会责备:这么难看的字不要拿来给我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