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天寿（1897-1971）被称为传统国画末代大师，我认为他足够幸运。倘若他未活到七十年代初，这顶桂冠轮不到他。先他而去的黄宾虹成就不在他之下，齐白石成就更远超他。甚至，就继承传统而言，与他平辈的吴湖帆更全面、更精到。
 
潘天寿汲取传统菁华而抒发秉性天赋，虽未突破传统绘画框架，但在构图等技法方面有所创新，笔墨酣畅淋漓，个性殊为鲜明，其指画独步画坛，造诣空前绝后。遗憾的是潘天寿的创新与建树，局限于“技”的层面，未达至“道”的高度。
 
潘天寿的指画成就为何无与伦比？这得从他笔画不足说起。潘画线条痛快淋漓但比较扁平直露，粗细等变化亦少，笔性并非上乘，于书法更为明显。其作指画恰可弥补这一短板，线条更见浑厚蕴藉，将其优点发挥至极端，缺点消解于无痕。
 
潘画的不足还在于墨点太多，虽能弥补遮掩笔道扁薄，但画面难免有些脏乱冗繁，山峦、石块、地面更其如此。
 
潘天寿也许视力差，所作画缺乏层次，空间透视不佳，远近似乎处于同一平面，最多只有两个层次。花鸟画不太讲究空间距离，山水画不然，因而其山水画不及花鸟画。
 
技法突破，画风鲜明，指画登峰，何复苛求？潘天寿必垂青于画史。
 
2016、12、2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