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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宝塔碑-书法革命的起点
楷书碑帖名气之大仅次于欧阳询《九成宫醴泉铭》的是颜真卿《多宝塔碑》,然而仅凭《多宝塔碑》,颜真卿成不了“楷书四大家”之一。《多宝塔碑》,颜真卿44岁时所书,尚未形成“颜体”典型风格。
 
这部碑帖之所以重要、之所以名气大,一方面它是颜真卿的成名作,是变革二王书体的出发点;另一方面它简化了技法,降低了楷书入门门槛,千百年来影响一代又一代人,催生一批又一批书法家。
 
所谓“革命”,指根本上的改革。中唐之前,书坛始终崇尚二王细腻清秀、典雅高贵的唯美书风,初唐欧虞褚薛四大家无不如此。颜真卿的诞生爆发书法美学根本性变革,《多宝塔碑》正是这场大变革的起点。
 
《多宝塔碑》的变革,首先体现在书法面貌由清秀隽永之“美”,转变为粗砺雄壮之“丑”。打个比方,之前书坛崇尚追随的是俊男的颜值、文人雅士的高贵;《多宝塔碑》开始塑造的是汉子的沧桑、平民百姓的质朴。
 
《多宝塔碑》的变革,其次体现在书写技法由细巧精致之“难”,简化为不拘小节之“易”。打个比方,欧阳询、虞世南、褚遂良的楷书是精致绝伦的象牙雕刻,颜真卿的楷书则是粗砺浑朴的石头雕塑。
 
有人会说,看不出《多宝塔碑》对二王书风“背叛”式变革。对了,《多宝塔碑》仅是这场变革的起点,而后进过几十年人书俱老的锤炼、忠义节气的升华,才最终形成刚劲浑厚、沉雄豪放、大气磅礴的“颜体”。
 
《颜勤礼碑》、《麻古仙台记》等远比《多宝塔碑》更充分体现“颜体”风格,然而最适合初学“颜体”的是《多宝塔碑》。原因有三:
 
其一,《多宝塔碑》为“颜体”发轫之作,面貌初具尚未定型,由此进入、以此奠基,路向不至于单一,不会束缚今后塑造自我面貌的手脚。
 
其二,《多宝塔碑》为“颜体”成名作,内含二王、欧褚前辈诸家技法,而未只强调雄强伟岸气概,从《多宝塔碑》入手,可得楷书之法。
 
其三,《多宝塔碑》不如欧楷寓奇妙于谨严,虞楷蕴刚劲于儒雅,褚楷寄韵致于华丽。它犹如初唐楷书技法简化版,特别易于初学,有助化解“万事开头难”。
 
《多宝塔碑》既是颜真卿变革书法的起点,亦是民众学习书法的出发点,许多书法家成功的基点。
 
2017、1、3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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